近年来，在数字化改革发展的大背景下，以数字赋能、制度创新为动力建立乡村善治长效机制，成了推进乡村治理现代化的重要路径。由此，“数字化+积分制”的乡村治理模式应运而生，全国各地也涌现出诸多鲜活生动的实践案例。杭州市富阳区永昌镇搭建“永昌风尚榜”治理载体，积极探索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的有效路径，留下许多思考。

探索建立乡村治理可量化指标体系

中国的乡村社会复杂多样，有效的乡村治理模式不可能千篇一律。但不管怎样，在乡村治理中运用积分制的实践逻辑，在于将乡村治理的事项转化为可量化的指标体系，进而以积分评价结果倒逼乡村治理正本清源。

“永昌风尚榜”的创新推出，主要基于永昌镇2020年新冠肺炎防疫期间成功开展环境整治工作的经验：永昌镇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崇学尚德氛围较浓，只要创设一定的文明乡风建设载体，并适当开展物质和精神上的正向激励，就能有效激发群众的参与热情，取得比较好的实践效果。基于此，永昌镇党委以“最希望村民怎么干，最不想村民做什么”为治理理念，靶向聚焦乡风文明，建立以“新风尚美、遵纪尚法、敬业尚学、和谐尚善、志愿尚德”为主要内涵的“五尚”积分评价体系。

该评价体系在遵循国家政策、法律法规的前提下，细分为移风易俗、垃圾分类、美丽庭院、三改一拆、美丽人文、诚信友善、集体意识、公益事业等57个评判小项，并在广泛征求乡村干部、村民代表意见建议的基础上，对应制定“正负清单”积分细则。同时，镇、村分别成立工作领导小组，围绕各项村级事务，对照“正负清单”积分细则，以户为单位，通过现场检查、自主申报、集体商议等方式加扣分，并实行积分动态管理：

一是现场检查。结合镇、村干部日常走村入户、事件调处等工作现场检查情况予以加扣分。

二是自主申报。每户可对照积分细则，通过微信小程序自行向镇村工作领导小组申报积分（如无偿献血、志愿服务等，申报时上传相关材料用于佐证）。

三是集体评议。对于积分细则外的其他事项，由村班子集体商议后报镇党委，最终经过严格审核予以赋分（如抗洪救灾、创新创业等）。每月底综合审查各方赋分情况，动态更新积分评价数据。农户对积分情况有异议的，均可按照规定流程向镇村工作领导小组申诉。

由此，“永昌风尚榜”将党纪国法、村规民约、公序良俗等内容有效融入到一个可量化的数字化积分评价体系之中。通过这一评价体系的建构和运作，永昌镇可将绝大多数的乡村治理事项转化成可量化的积分。从积分数值的排名和变动中，广大干部群众就能直观感知参与乡村治理的实际效能。

探索建立家庭数字档案

虽然在城镇化、市场化浪潮的冲击之下，乡村人口加速流动，乡邻关系趋于疏离，但相对于城市而言，乡村仍是一个注重地缘观念、人情关系的熟人社会。特别是作为生活和情感共同体的“家”，仍是乡村最为基本的微自治单元。正是基于上述认识，“永昌风尚榜”在试点运行之初，就以实际共同居住的“户”而不是个体意义上的村民为基本单位，宣传推广微信小程序，建立家庭数字档案。

具体而言，“永昌风尚榜”积分评价以户为基本单位，按照自愿参与的原则，一户一代表绑定“永昌风尚榜”小程序。少数操作不便的独居老人，可申请由村管理员代理绑定。每户一经绑定小程序即赋100基础分，并设每日登陆分0.5；积分累计以一年为周期，过期不可转结。截至目前，全镇已有3167户绑定小程序，绑定率达94.1%，日均活跃数超1300户。同时，借鉴疫情防控“健康码”的有效做法，形成“家庭数字画像”，纳入镇村干部工作档案管理系统。由此，“永昌风尚榜”立足农户这一微自治单元，将其参与积分活动的过程整合为一个公正公开、互比互学、可视可感的乡村治理场域，从而激励和引导村民群众诚信守法、端正家风、亲睦邻里、热心公益，促进文明乡风建设。

探索建立正向激励的评价导向

例如，开展“风尚有礼”活动，村内积分排名前30%的家庭，可兑换价值20~200元不等的物品，限半年兑换一次；开展“风尚乐享”活动，年度积分排名村内前10名的家庭，额外奖励600~3000元不等的家庭健康体检、乡村旅游套餐等；将风尚评优与评先评优相挂钩，在最美党员、最美家庭、文明家庭、好媳妇、好婆婆等评选中优先推荐，等等。此外，还与富阳农商银行合作开展“风尚贷”优惠活动，以村榜单第1~5名农户为例，一年可享受年利率4.75%的金融政策优惠。对于获奖农户，乡镇举行隆重的仪式加以表彰。

探索建立善治共同体

“永昌风尚榜”的推行，带来了两个方面的积极效果。

一方面，通过绘制“家庭数字画像”，将以往宏观抽象、笼统模糊的乡村治理问题，转化成了清晰可视、动态更新的“乡情数字地图”。由此，镇党委政府不仅有了可量化、可操作的工作抓手，还能及时、准确地了解各行政村的治理隐患、突出问题、发展态势，从而精准施策。

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方面，以户为微单元，以积分榜为推进器，将乡村“公家事”转化成了村民的“家务事”，形成了干部宣传示范引导、群众乐于参与治理的良好氛围。例如，在环境整治中，村民在注意管好“自留地”的同时，还积极参与志愿服务积分活动，将村庄公共区域“扫干净、堆整齐、扮漂亮”，有效避免了环境整治问题反复回潮。长盘、唐昌等村环境整治更是实现“零务工”支出。

“永昌风尚榜”的探索实践表明：群众既是基层治理成果的受益者，更应是基层治理实践的参与者；构建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乡村善治共同体，必须激发群众共建共治共享的主体意识和行动能力，而只有建立让其富有获得感的制度化公共参与机制，才能有效激发这种意识和能力。这既是构建乡村善治共同体的立足点，更是贯彻落实“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的落脚点。

作者：姜方炳 蒋建军

姜方炳系杭州市委党校副研究员；蒋建军系杭州市富阳区永昌镇党委书记。

本文系杭州市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立项课题（2021JD12）阶段性成果

本文刊登于《杭州》杂志2021年第18期

原文标题：以积分制助力乡村善治的探索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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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编辑：毛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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