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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妈妈”的酸甜苦辣

    杭州富阳,有一座很出名的野生动物世界,占地3000多亩的园区里有来自全球不少野生珍惜动物。每逢双休节假,园区内总是涌满了大大小小的游客,每每看到这些奇特动物,总少不了惊讶和兴奋。

    饲养员,对于喜欢动物的朋友来说,这个职业算是个梦想,每每看着他们能如此亲近小动物,每天与这些好玩有趣的小伙伴相处着,一起无忧无虑,着实让人羡慕。但作为饲养员,他们也有着我们看不到的酸甜苦辣。


    杭州野生动物世界狐猴岛,可以说是最具神秘色彩的。远远望去,你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等你走近了,细细地看,才会发现岛上的树枝上、草丛里、石堆旁,时不时会探出一两个小脑袋。 

    早上一上班,狐猴饲养员贾金凤准备好了香甜的食物准备上岛,刚踏上岛,双手、肩膀胸口便瞬间挂满了狐猴,后面还跟着一个列队。“它们天生好吃甜的,每次我只要手上沾一点点甜味,像胡萝卜、香蕉泥,它们就会尾随我,撵都撵不走”,贾金凤说。
 

    操着一口地道北方话的贾金凤来自遥远的佳木斯,两口子原本在一名为汤原的小县城经营着一家蛋糕房,因为生意不如人意,他们决定来南方淘金。2008年告别了故土后,她和丈夫一起南下来到了杭州这片土地,双双进入了这座野生动物园,从此开始过上了与动物打交道的日子。

 

    贾金凤记得,那天是3月2日,她第一天来上班干的是配料工作,园区里的动物吃点啥,都得出自她手,几百斤的瓜果蔬菜,鸡蛋生肉,都经过她的手,最后送到动物的嘴里。 
    可是贾金凤喜欢动物,从心底里她想做上饲养员,每天陪在它们身边。2011年,她的出色表现被领导认可,岗位也换到了狐猴岛上。


    在狐猴岛,贾金凤可以说是孤独的,除了她自己和狐猴,没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每天,听她倾诉最多的就是这一只只尾巴翘得老高的环尾狐猴。


    这一干就是3年,每天,她都要在这片1000多平米的猴岛上花上10个小时陪伴着这些来自马达加斯加的特殊朋友。岛上58只狐猴,每只狐猴她都认得出来,“丑妈”、“靓妹”、“老肥”、“断尾”……只只她都给取了绰号。


 

    刚开始,照顾这些被《国际公约附录》列为濒危物种的环尾狐猴,贾金凤心里很没有底。“它们来自非洲,气候条件、饮食习惯都和这里不一样,要养好,不容易。” 
    时间一久,和它们打闹成一片的贾金凤逐渐习惯了,发现它们并不是那样的娇贵,更多的是聪慧。


    “这里就像花果山,我就是‘猴妈妈’”,贾金凤很喜欢这个称呼,她看这些猴子比什么都重。 
    做饲养员,辛苦总是难免的,但贾金凤再累,收获最多的还是喜悦。 
    母狐猴每年都会产仔,园区里每年都有许多新生命出现,贾金凤有时候觉得自己不只是个饲养员,还是个“接生婆”,当这个“猴妈妈”必须样样精通。


    这几年,贾金凤一直把这些环尾狐猴看做自己的孩子,每天她都要准备许多富含各种营养的饲料喂它们,一是怕它们饿,再有就是狐猴容易营养不良,从而造成许多不可逆的疾病。 
    “园区里有好几只狐猴都得了眼疾,开始以为是互相打闹挠伤的,后来发现是缺乏了某种维生素导致的,症状有点像人类的白内障,但比人类更难医治。”说起这个,贾金凤有些难受,“治疗这种病除非动手术,成本也很高,许多时候我们即便尽最大努力依旧无力挽回,只能看着它们一点点失去光明。”


    作为与狐猴们朝夕相处的饲养员贾金凤,她最看不得有生命在她面前逝去。 
    记得有一次,园里的一只母猴早产,刚出生的幼猴情况很糟,母猴虚弱没有能力喂养,园区里的保温箱也全满了,而相比兽医,和它们朝夕相处的贾金凤更是知根知底。她毫不犹豫地打了报告申请把猴仔带回家养。


    养殖这类非洲进口动物难度相当大,不仅需要温度合适,湿度、营养和光照一个都不能落。但即便知道不好养,她还是想努力一把。 
    “带回家后,每天都是拿热水袋给它加温,用借来的高瓦数灯泡照,喂它喝好奶粉,有时还怕它呛奶,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看着它。”说到这里贾金凤顿时哽咽,“就这样坚持了一周左右,小猴仔的情况好了起来,我就带它回了园区,原本以为可以安然无恙,可没想到,半天的功夫它就‘没了’……”每每遇到这样不幸的事,贾金凤都需要好久才能走出来。


    每天,贾金凤都要在一间狭小而又闷热的工作房里准备饲料,因为这个场所主要用于病猴的恢复,所以高温加高湿在所难免。


    当上“猴妈妈”的贾金凤对自己这么多的“孩子”了如指掌,每只猴子她都能认出来,它们脸上的一个表情,贾金凤就知道它们肚子里在酝酿什么“坏水”。 
    贾金凤说,这群小调皮天生机警,最大的爱好是捉迷藏、数尾巴、打架。她最爱的“断尾”,就是因为它的尾巴在一次“单挑武道会上”受伤断裂了。而在狐猴群中,尾巴竖得越高,表示越是魅力四射。所以,“断尾”受伤后,再也不愿把断掉的尾巴竖起来。但尽管如此,“断尾”的聪明可是岛上数一数二的。 
    “它最调皮,最胆大,每天都到屋内偷东西来巴结其它母猴,藏得再好,它也能给你翻出来,它太了解我了,知道我舍不得揍它”,贾金凤说,“断尾”是她一手带大的,小家伙几乎每天都要给她制造点麻烦,增加额外的“看食物”工作,这点让她又爱又恨。


    做饲养员有时候实在辛苦,贾金凤有过动摇的念头,但回过头看看那一只只可爱的狐猴正朝自己摇尾巴,“猴妈妈”所有的疲惫全部烟消云散了。


    贾金凤对这些猴宝宝们呵护有加。


    贾金凤的丈夫高艳民也是园区里的工作人员,两口子一起干这行在这里挺常见。做长颈鹿园领班的高艳民平时可比妻子忙,有时一天一夜不着枕头地在园区里照顾动物。“长颈鹿难伺候,它们一旦‘躺下’就是致命的,所以24小时离不开人的监视。现在人手紧,他就没日没夜地看着它们。”长颈鹿园里的饲养员之前有三位,两位年轻人吃不了苦走了,剩下仅有饲养员要照顾9头鹿,老高只能和他轮流值班。 
    “好几宿都没回家睡觉了,只要鹿子好好的,我也踏实。”做妻子的贾金凤十分理解丈夫,要想干好这份工作,除了做好份内事,更要对那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动物们负责。

 

    贾金凤和高艳民育有一女,当年匆匆选择来杭后,女儿入学问题成了她唯一的牵挂。“上头无老,下面只有这么一个娃,我不希望自己为了挣钱,耽误了娃的学业。”两口子一直省吃俭用为孩子攒读书钱。 
    在得知他俩的实际情况后,园区很快出面帮她解了燃眉之急,不仅把孩子安顿好学校,也为他俩找到了住处。公司宿舍虽然不大,但足够他俩日常起居用了,象征性的每月80元房租,夫妻俩乐意承受。


    每天贾金凤都是早早来到狐猴岛,一天的工作从清扫粪便开始。在园区里工作,贾金凤可以说的上是模范,丈夫是领班,自己更加不能拖后腿。 
    作为一名一周单休的饲养员,每周很难陪到周末才回来的女儿,“园区里很忙,正常的双休日游客总是很多,我们按例是不能休息的,到了五一十一,更是抽不出时间陪女儿。”贾金凤说。 
    如今,她每个月的基本收入维持在2400元左右,丈夫作为长颈鹿园领班,工资要比自己多上一千多块,她希望凭自己的努力,多赚点、多攒点,给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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