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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拥军:摄影要耐得住寂寞

 

 

    近日,第56届世界新闻摄影比赛(WORLD PRESS PHOTO,简称“WPP”,通称“荷赛”)结果揭晓。《都市快报》摄影部主任傅拥军以一组留守儿童的肖像荣获了荷赛表演肖像类组照三等奖。2009年,傅拥军凭作品《西湖边的一棵树》就曾获得第52届荷赛自然类组照二等奖。两次获奖的傅拥军对于荷赛奖都有什么样的认识?近日,他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记者:首先恭喜你从2009年到2013年两次获得了荷赛奖,你现在有什么感受呢?

    傅拥军:高兴是蛮高兴的,确实蛮意外的。

    记者:能否谈谈您获奖这组照片的拍摄背景吗?

  傅拥军:我拍摄这组作品不是很刻意要去拍的,其实是拍另外的专题时碰上了才有这组照片。以前我是拍留守儿童,2006年的时候在杭州火车站拍一个留守儿童小姑娘。然后在我们都市报登出来之后反响挺大的,之后我就一直跟踪拍她拍了六年。后来因为她高考的问题必须要回到老家读高中,于是我就陪她爸爸一起和她回到了重庆老家。一方面是想继续记录她的生活;另一方面我听她爸爸说他们那个村子已经快成为一个“空村”了,人都出来打工了。我就想沿着这条线索把那个村子好好拍一下。后来和那个村子里的一个代课老师一聊,她说那个村子的孩子都很可怜,孩子在午休的时候经常会做梦梦到爸爸妈妈然后会哭着喊他们的名字。

    那次本来我第二天就要回杭州的。后来我去那个学校看看想拍一个乡村教师和21个留守儿童的专题故事。我也不知道我的报道能不能帮助他们。我就想先拍下照片以后送给他们。当时我在他们教室后边看到有玩具有木马什么的就一下子勾起了我童年的记忆。于是我就让他们坐在那个上边拍照。这时那个老师说让我帮她给孩子们也都拍个合影,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拍过。后来的照片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有一个孩子的肖像有一张和老师的合影。

    我拍的时候有种感觉,那些孩子是怕看镜头的,但是有老师在身边的时候就很放松,表情就变得自然了。我用这样的方式把21个孩子全都拍完,回到杭州以后我就洗了两套照片,一套是送给孩子们的。另外一套我在照片上写上他们自己的名字还有爸爸妈妈在哪里打工,当时我都做了记录但是我怕搞错,我就让他们自己在上边写。后来照片寄回来的时候又让我感动了一次,有很多小朋友在上边画了好多画,画的有花有爸爸妈妈还有画汽车的,很多孩子都写了“我好想爸爸妈妈”,于是我这组照片取得标题就是《我好想爸爸妈妈》。

    记者我注意到你从2009年获奖《西湖边的一棵树》到今天的《我好想爸爸妈妈》系列,从影像语言上讲是比较平平淡淡的,不是特别刺激不是特别抓眼球的。

    傅拥军:其实我的照片都不是那种有冲击力的照片,一直就是这样的,看上去比较平淡,因为那种夸张可能跟我的内心不是很吻合,这是跟内心有关的事情。

    记者因为荷赛是新闻摄影比赛,各种风格类型的作品都会有很多,你觉得以这样一组相对平淡的照片从众多参赛者里边脱颖而出的原因是什么呢?

  傅拥军:这个蛮好玩的,我自己也没有怎么样去研究这个问题。但是之前荷赛的评委都接触过,他们说的东西对我倒是蛮有启发的。像是2009年《西湖边的那棵树》获奖的时候,那时的评委会主席是玛丽-安娜(音)《时代周刊》前主编,她就很喜欢这个照片,她说这个东西很普通,但是又很有东方的味道,她是这么说的。

 

 

《西湖边的一棵树》局部

  

    记者等于给那些看惯了刺激性照片的评委一下带来不一样的,有点儿小清新的东西?

    傅拥军:这个专题是我自己常年在关注的东西,所以你刚才问我获奖的感受,我确实蛮开心的就是这个道理。其实现在我手头在拍三个东西,一个就是《那么西湖》,已经将近十多年了,自己拍一个东西要坚持十多年肯定是对它有感情,喜欢了才去拍,而不是我要去获奖什么的去拍,那种就太累了,肯定是心想拍就去拍。这次的作品得奖,我真是觉得是蛮意外的,我在拍其他的专题,只是顺其自然地找到了另外一条线索,算是一个小小的偶得。本来我想把留守儿童延伸成一个很大的专题,结果无心插柳的地方反倒是更强了。

    记者当时投稿的时候你是怎么想到要投《我好想爸爸妈妈》这组呢?

    傅拥军:当时年底工作很忙,本来都不想参加了,后来直到最后一天我才找人翻译的,包括照片编的时候,也是突然有的想法,《我好想爸爸妈妈》这组照片我在大理摄影节上展出过。联系图片社的罗伯特-普雷基对我的编排方式还肯定的。因为荷赛要求组照是12张,我就从21张作品里挑选。最开始我选的是那些看上去比较可爱的孩子,因为可爱这个东西肯定是容易打动人的。后来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专门挑那些眼神中显得害怕的,眼神漂离在镜头之外的,这样就有了一个对比。于是这样就选出了6张孩子的照片,后边又加上了老师还有几张空镜头的。我选投的是肖像类,我觉得那些没有人的场景也是一种肖像,因为有时没有人反而显得意味深长。有老师的照片也是老师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她们的工资待遇很低,所以这种画面也是有意味的,所以我的整个编排是蛮巧妙的。

    记者很多以新闻摄影为职业理想的人觉得一生能拿一次荷赛奖都要为之奋斗很久,您好像很平平淡淡的,以轻松随意的态度就两次获奖,从你自身来讲,你会给未来的参赛者什么样的启示呢?

    傅拥军:我觉得是这样的,因为自己也是一个部门的管理人,我也经常跟我们下面的人说,我觉得新闻摄影这个东西很多东西急不来,特别是像现在新锐摄影师等等一些新的东西出来,很多新闻摄影师觉得好像那种才是潮流。我对新锐摄影也是很赞赏的,但是我跟新闻摄影说,我们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因为我们喜欢这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必须要有人去做,做的过程中本来就要耐得住寂寞,不能一下子就想要出来,现在摄影界太缺少像贺延光老师、雍和老师这样的人,踏踏实实去拍,因为很多东西必须要通过时间来积累,我觉得就是不能急。

    记者过去我们曾觉得荷赛是特别遥不可及的事,好像一直是西方人玩的游戏。这两年在荷赛获奖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你对这种现象怎么看?

    傅拥军:一个是本身中国在世界上的受关注度越来越高,荷赛是跟着热点走的,这肯定跟中国在国际社会的大环境有关系。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现在中国摄影师的影像语言渐渐的与国外接轨了,具有荷赛这样水平的摄影师是有很多的,要说获奖很多时候还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边。 蜂鸟网:两次荷赛获奖会对你以后的拍摄或者是工作、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傅拥军:没有影响的,对于摄影我真的是很热爱、很发烧的一个人,我对自己的获奖,不是特别在意。很多东西,包括那个《西湖边上的树》获奖以后,其实我现在也还在拍,不会说因为获奖了就停止了。现在我准备拍《那么西湖第二季》,而且打算用胶片拍的。为什么用胶片?因为在拍的过程中我也会转变,以前拍《西湖边的一棵树》就是为了通过这棵树来反映树旁边人的生活。但是后来我变了,倒过来了,我是把树当成人来拍了,因为我对这棵树产生感情了,因为我拍这棵树很多人知道我,又有很多人都去找这棵树,真的很好玩。常有人问我这棵是不是真的树?现在我要用胶片把《西湖边上的一棵树》当成肖像来拍的,因为这些树都是有寿命的,它们只有几十年,二十多年的寿命,我拍过的很多树有的已经没有了。所以我想用胶片,跟它们有感情了。你喜欢这个东西,你就觉得真的里边有拍不完的东西。《我好想爸爸妈妈》也是一样,我还会一直这样拍下去。蜂鸟网:你未来还会延续自己的三个摄影项目?

    傅拥军:其实这两年相机拍摄大大减少了,用手机拍得多了,没有什么技术限制的,我拍完了就在微博上发几张的样子。

    记者我观察到一个现象,本次荷赛获奖的4位获奖者中有3位是浙江人。这似乎反映出浙江的摄影氛围还是不错的。

    傅拥军:浙江这方面的气氛真的不错,各种融合得比较好,各种各样的交流活动也多。可能是一个偶然现象,但是这种交流多也会在其中起到作用的。

 

我好想爸爸妈妈》组照之一

 

我好想爸爸妈妈》组照之一

 

那么西湖》组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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