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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忠民:保护传承本土文化


【人物简介】

    郑忠民,男,1972年出生,浙江省松阳县人,现就职于当地检察机关。1994年学会“照相”,2000年开始“摄影”,2007年转向“纪实”,重点关注当地百姓的生活状况和社会的发展变迁。现为高级摄影技师、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主要展览】 

    《根·本》(联展),策展人卢朝升,丽水国际摄影文化节,2009
    《土地·岁月·人民——丽水纪实摄影展览》之《百工》,策展人刘树勇,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橘郡、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和丽水国际摄影文化节,2011
    《丽水的故事》(联展),策展人柯尔斯顿·瑞恩(Kirsten Rian),美国俄勒冈州波特兰摄影节,2011
    《这一方水土——松阳本土摄影展》,策展人郑忠民、叶高兴,浙江省松阳县博物馆,同期在腾讯图片、浙江摄影网、丽水摄影网展出,2012
第二届“徐肖冰杯”全国摄影大展之《人家物语》,桐乡,2012

    在丽水松阳县,有一群以文献记录形式留存本土文化的摄影人,郑忠民便是其中一位。

    去年,他的作品《百工》在丽水摄影节亮相。在此之前,这组作品也在美国波特兰摄影节上展出。这组松阳老街手工艺者的环境肖像承载着忠民自己的童年记忆,逛街、理发、购物、看电影,儿时的一切似乎都与家门口的老街有关。

    “如今,人的生活方式也变了,手工艺都要消失掉了,我感觉需要去记录。”忠民如是说到自己的选题想法。照片在世界各地飞,忠民的想法却很朴素:“记录下这些即将消失掉的手工艺,让后人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活是怎样的。”

人的生活方式也变了,手工艺都要消失掉了。 

记者:忠民,你说你摄影分三个阶段:照相、摄影、纪实,这是怎样三个阶段?

郑忠民:三个阶段概括起来就是:1994年学会“照相”,2000年开始“摄影”,2007年转向“纪实”。照相仅仅是学会了这个技术,拍一般的留影,亲戚朋友出去玩按一张,好风景按一张,并没有想特意想怎么拍好,比较随意。到了“摄影”阶段,基本上拍的是传统的、唯美的风光风情照片。后来拍多了也会厌烦,感觉生活中并不一定都是美的东西,觉得有更多东西可以表现。到2005年,那时片子拍得很少,但是看了很多纪实的书,后来对纪实发生了兴趣。

记者:有些什么书?

郑忠民:摄影史、摄影理论方面的书籍,以及一些摄影家的书和画册,多偏于纪实摄影类的。

记者:何时开始拍老街的?

郑忠民:2007年初开始的,和很多搞纪实的人一样,都是从扫街开始的。

记者:为何选择老街这个题材?

郑忠民:我刚开始扫街漫无目的,后来慢慢感觉老街很有味道,它和我童年记忆中的不一样,变化比较大。以前的老街拥挤繁忙,现在有些冷清,人的生活方式也变了,手工艺都要消失掉了。我感觉这个东西需要去记录,慢慢便开始拍了。

记者:照片中大多是环境人像,这些都需要拍摄者与被摄者有着很好的信任,你是如何做的?

郑忠民:有些人一开始就认识,一小部分人不会给你拍,大部分人给你拍。但他们感到奇怪,你为什么要拍这个。

    我拍好照片,会挑选出一些,下次去的时候送给他们。毕竟虽然给我拍了,关系总感觉还比较疏远,你问他,他不一定肯搭理你,或者谈得不够深入。但他们拿到我赠送的照片时,就很高兴了,或许送照片的人很少吧。这样关系就拉近了,他们会乐意跟你接触,之后慢慢聊开,越来越熟。现在老街的人们都跟我很熟了。今年有一段好长的时间没去老街了,后来有一天我陪外地的影友逛老街,一路他们就问:“你好久没来了啊!”

这些东西是不是应该保护应该传承?

记者:在《老街》中,每个人物你会拍很多次么?你又是如何挑选照片的?

郑忠民:不是一次就能拍到位的,很多拍摄对象可能拍了十来次才有张满意的。我原来会为了美而摆拍,但现在对摆拍挺反感的,最多调整调整角度,光线不好就让人适当挪下位置。并且和一般传统肖像不一样,他们大多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我表现的是这里人的生活经营状态,将环境拍进去。我不是很能接受看着镜头的肖像,感觉太呆板。不过王远凌的《十八梯》中几张看着镜头的我很喜欢,那组很自然。

记者:你是如何挑选编辑照片的?

郑忠民:编辑照片主要看照片用在什么地方,需要表达什么样的主题。像《人家物语》原来的名字是《念想》,后来主题扩充了,片子也要重新调整。《老街》在美国展览的时候题目是《百工》,选的是老街手工艺者的一些片子。

记者:你这些应属于文献摄影范畴,在你看来,文献与纪实有何不同?

郑忠民:关于文献摄影和纪实摄影的关系我是这样看的:文献摄影是以时间来体现影像的价值。现在拍的东西,过个十年二十年,后面的人反过来看现在的影像,就会发现有很多东西变化了,这样影像就起了见证作用。随着时间的流逝,影像的价值就慢慢显现、提升出来了。普通的纪实摄影注重的是作者对现实社会问题的一些看法和观点,注重的是当下的东西。但我们在拍摄时,不用纠结文献摄影和纪实摄影的概念和范畴,它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明确的界限,而且还能相互转换。

    或许,我拍老街还是以文献为主,所以采取的是拍摄与采访相结合的方式。这么多年做下来,我觉得文献摄影不仅仅是记录,还有评价。不是拍好照片放那里等,等几年才有价值,现在拍的也有价值。我们拍的很多东西变化很快,包括下乡脱贫、新农村建设、旧城改造、城市化进程等都在推进着这种变化。它们随时在变化,甚至我们拍的速度跟不上这种变化,比如说我想拍摄一个村子,我们还没去拍,它可能就没了。我们通过影像的拍摄与传播,把很多传统文化和生活方式保留下来,让人们知道这些东西正在消失,可能会引起思索:这些东西是不是应该保护应该传承?

    其实拍这种文献照片也有评价性,也体现作者的看法,就是希望一些东西可以被保护和传承,不是城市化就可以把它们毁灭掉。所以我现在更关注于值得保护的值得传承的东西,这个思想引导我的拍摄方向。在多年采访、深入调研的基础上,今年我撰写了《科学规划,稳步推进,加大对松阳县城老城区的保护力度》一文,在当地报纸上发表后,引起县里的关注,邀请我参加“田园松阳”论坛交流。我希望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为传统文化的保护和宣传尽绵薄之力。

记者:你刚才说到会做采访,在拍《老街》的采访中,有没有令你印象深刻的人或事?

郑忠民:有。老街有个做杆秤的师傅,他是当地有名的民间诗人,古典诗词和对联写得非常好,可他五十七岁就去世了。我有一次去老街,看到他那店面关了,第二次去又关着。我就问旁边的店铺,这位师傅去哪儿了,别人说他住院了,后来又听说去世了。他是我采访最详细的人之一,诗词写得真好,怎么一下子去得那么快?后来在做赴美展览作品时,我特意另外把他的照片收藏级打印了一张,送给了他的家人。

记者:《人家物语》都是老街里的么?

郑忠民:除了采访拍摄老街人物外,我还拍摄老街的风貌格局、建筑风格、居室摆设等。后来,我对居室摆设类照片进行整理,把墙上挂着家庭相框的片子组成一组。我觉得,这些家庭相框寄托了老街人对亲人的一段记忆、一点牵挂、一份念想,于是就把组照取名为《念想》。后来李楠老师看了,认为这个题目太诗化了,限制了照片的主题,使专题意义变得狭窄。那些墙上除了相框和照片,还有其他丰富的生活细节,共同表现了人们的生活状态。起个中性的标题较为合适,内涵更广一些。我根据老师的意见,扩展主题,重新编辑,形成了现在的《人家物语》。后来补充了部分乡村里拍摄的片子。

近几年我也在转向。除了文献我也拍些其他的

记者:文献摄影,如何平衡主观表达与客观记录?

郑忠民:如前所述,文献还是客观的记录占多,主观的评价会弱些,但不是没有评价性。近几年我也在转向,除了文献我也拍些其他的。以纪实的手法,表达我对当下的感悟和思考。

记者:像你的一组《奔走的风景》,主观语言挺强的。

郑忠民:这组是在出差、旅游或采风途中拍的。我在车上睡不着,就拿起相机往窗外拍,第一次拍,觉得拍的一些景观很有意思。后来我会有意识地去拍这种风景,感觉这个社会很匆忙,人人都在奔波。包括旅游,旅游原本是去休息的,但似乎整天都在奔波,搞得很累。现在的社会节奏太快了,人们没有时间慢慢地走,或者停下脚步往后看。所以我刚才说,我也在慢慢转移关注点,包括对一些社会现象的看法,想用自己的语言表现出来。

记者:那组《垃圾时代》在哪儿拍的?

郑忠民:是在城市周边的棚户区拍的。棚户区分布了几个垃圾分拣场。居住在棚户区的人们,有不少是专事或者兼职捡垃圾的,几个垃圾分拣场也就顺理成章地散落于棚户区中。我去过三次,看到这些垃圾分门别类一堆堆堆起来。那里的空气很不好,很臭,你拍一天回来饭都吃不下,感觉很恶心。但是很多人就在那里生活,部分人以此为生,靠垃圾养活自己和家人,垃圾也为社会创造了财富。

    这种景象在我们生活中是看不到的,我们都生活在洁净的城市环境中。但在棚户区遍地都是垃圾,城市已经被垃圾包围了,就像王久良拍过的那样。尽管我们在城市里住得舒服,但你到城市周边一看,臭烘烘的,遍地都是垃圾。我选择方构图并截取局部,让人感觉垃圾正在蔓延。

记者:像拍肖像。

郑忠民:对,让人知道垃圾也是社会严重的问题,是不是应该处理人与垃圾的关系。


老街


人家物语

垃圾时代

奔走的风景

县城年纪最大的理发师

《人家物语》作品之一

老街上的杆秤师傅

《人家物语》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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