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共杭州党小组纪念馆 吴海平 / 摄

如果没有墙门外矗立的石碑——杭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太平天国听王府”，小营巷61号的石质门楼引不了多少人驻足停留。2020年7月，中共杭州党小组纪念馆将新址选址于此，于是，粉墙黛瓦的听王府多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慕名前来参观学习者络绎不绝。

01

一个革命根据地

来到中共杭州党小组纪念馆，我听到的第一个响亮的关键词是皮市巷3号。

关于皮市巷3号的种种，被条清晰地梳理展陈了一面墙，那张关于皮市巷3号的老照片被静静地安放在铮亮的玻璃镜框后面，仿佛向人们倾述着百年前那波澜壮阔的故事。

百年前9月初的一天，天气已冷了下来，灰蒙蒙的空中刮着小雨。皮市巷3号来了三位不寻常的客人。一位瘦高个、北方口音的年轻人叫于树德，浙江法政专门学校教员；一身戎装的叫金佛庄，时任浙军某师连副；身穿铁路工人装的那位叫沈干城，杭州闸口铁路机修厂的钳工，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特派员。

人已到齐，就在皮市巷3号的一间屋子里，四位年轻的共产党员围坐在一张方桌前。主持会议的是徐梅坤，中共江浙地区第一个工人党员。他用低沉而庄重的声音说：“现在，我宣布中国共产党杭州地方小组成立了……”

在中共杭州党小组成立的5个月前，1922年4月19日，社会主义青年团杭州支部也在这里宣告正式成立，这是浙江省第一个青年团组织，也是全国最早建立的团组织之一。红巷讲解员徐瑛告诉我，之所以这里涌现了一批又一批革命志士，成立了一个又一个革命组织，是因为这里曾经是杭州市的秘密红色据点。它还有一个动听的昵称“白屋”，是中国第一代白话诗人刘大白的故居。1916年刘大白从国外回来，在皮市巷3号的门额上题写了“白屋”二字。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白屋”是进步青年的集合筹划地。1921年，也是在这里，进步青年们组织发动了我国现代史上第一次农民革命运动——萧山衙前农民运动。

如今，这里是杭州市最繁华热闹的地带之一。从纪念馆出来，沿着解放路往东走，在不到中河路的红绿灯口，可以探究到它的具体位置。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因城市建设需要，靠近大路口的老宅都已经被拆除，高楼大厦随着时代的奔竞拔地而起，曾经的“白屋”摇身一变成了现在的香溢大酒店。1992年，全省第一个党小组、团组织诞生地的纪念碑被永久地镶嵌在了香溢大酒店东侧的墙面上。

02

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

有的英姿飒爽，有的目光炯炯，走进第二展厅“星火钱塘”，四位党小组成员的照片同时映入我的眼帘。徐瑛告诉我，第二展厅是对四位小组成员生平的详细介绍。站在百平米的展厅间，看着伟人的英勇事迹，读着党组织的早期活动情况，我眼前浮现的是一片星火，呈燎原之势。

1920年，时年27岁的徐梅坤是杭州印刷公司的一名排字工。他生性耿直，嫉恶如仇，在浙江第一师范学校进步师生的帮助下，与工友倪忧天等人组织起了“浙江印刷公司工作互助会”。互助会还创办了浙江最早的工人刊物《曲江工潮》。

1921年1月，印刷公司总经理的一个手下无故毒打学徒工，徐梅坤据理力争，坚决要求打人者道歉，并组织罢工抗议恶行，这次罢工坚持了40多天，印刷公司被迫关闭。随后，徐梅坤回到了家乡萧山。当时的萧山正值爆发衙前农民运动，徐梅坤迅速投入到革命运动中，他领导农民共同抗租，遭到当局的通缉，由此辗转奔赴上海寻找党组织。

在陈独秀的介绍下，徐梅坤入党了。1922年8月，中共中央执行委员会在杭州召开“西湖会议”，为实现国共合作迈出了重要一步。会后，为了推动浙江地区的国民革命运动，时任中共上海地方兼（江浙）区执行委员会书记的徐梅坤肩负着建立和发展地方党组织的重任回到了杭州。

▲ “星火钱塘”照片墙 吴海平 / 摄

徐梅坤回到杭州后，秘密发展党员。他首先把进步青年沈干城发展入党。沈干城早年在家乡小学执教，后受新文化思想的影响，放下教鞭当了机修厂的一名钳工。他考察各地职工运动，启发工人阶级觉悟，是当时闻名江浙一带的铁路工人运动领袖。

徐梅坤发展的第二名党员叫金佛庄。18岁求学时获知袁世凯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卖国条约后，他立志从军报国。1918年，金佛庄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八期步兵科。四年后，他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开始投身早期的共产主义运动。同年7月，他以优异的成绩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正式分配到浙军第二师任排长。

就在徐梅坤积极发展党员的同时，时任社会主义青年团天津地方执行委员会书记部主任的于树德，受中共北京区委指派到杭州开展工作。他到杭州后，以杭州法政学校教师身份为掩护，积极开展建党工作。

1922年9月的这一天，徐梅坤、于树德、金佛庄、沈干城的人生轨迹迎来了关键性的重合，中国共产党杭州地方小组成立了。次年春，陆续有多名新党员入党，党小组扩建为杭州党支部。

03

一股砥砺奋进的力量

当被问及讲解期间遇到影响深刻的事件，徐瑛想也没想就说，有那么一件事令她难忘。一日，她像往常一样给参观者们讲解，当向大家介绍一张老照片时，一位年轻的女孩子，看着像是95后的模样，突然哽咽了起来，一边哽咽，一边说，“他们凭什么侵占我们的西湖。”原来那张老照片拍摄的，是一群日本兵密密麻麻在西湖边休憩的画面。

1937年11月，随着日本第10军在杭州湾登陆，淞沪会战以中国军队的战败而告终。随后日军长驱直下，在12月13日南京沦陷后又兵分三路进攻杭州。12月24日，杭州也落入了日军的铁蹄之下。在占领杭州后，日本侵略者宣布“自由行动”三天。

就在这场“自由行动”中，杭州，这座中国历史上的文化名城，瞬间成为人间地狱。房子被烧毁，居民惨遭步枪和机枪扫射。在这三天的时间内，日军杀害杭州城平民1300余人，烧毁房屋7000余间。灵隐寺的山门被拆，理安寺楠木被伐，汪庄古琴被抢，里西湖的木桥被毁。杭州西湖再也不是人间天堂，这里建起了日军寻欢作乐的“将校俱乐部”，西湖边漫步休憩的都是穿着军装的日本士兵。

站在这张虽泛黄却依然清晰的老照片前，驻足凝视者有之，若有所思者有之，而像这样义愤填膺得快要哭出来的，徐瑛是第一次碰到。“我深刻地感受到了那个女孩的爱国之情，这说明我们的爱国主义教育很有成效。让年轻人了解历史，特别是中国近代史，鼓励他们勿忘国耻，自强不息，才能推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徐瑛说。

徐瑛的想法在我步出纪念馆的那一刻就得到了印证。中共杭州小组纪念馆的出口处立着一大块展板，展板以“我在红巷学党史”为主题，邀请游客们在便利贴上写下参观后的所思所想。无数张铭刻心声的贴纸，在门前组成了“100”的字样。

有人这样写道：“跟随讲解，我们回顾了浙江党组织从一个人的负责人到三个人的党小组，再到几十人的党支部，最后到如今组织架构完备的浙江省委的历史。启航新征程，吾辈青年必与祖国一起砥砺前行！”还有人这样写道：“这次参观后，让我了解，作为青年的我们，一定要敢于接受祖国的号召，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奉献自己的力量！为广大人民利益不断奋斗拼搏！”……

百年前，浙江的星星之火在这里引燃；百年后，奋进的火焰再次燃爆我们的胸膛。接过革命先辈献血染红的接力棒，迈开自信自强自觉的步伐，奔跑吧，不辱使命、不负韶华的我们，已然起航！

守护者说

我刚来小营的时候，就听很多年纪大的老党员、群众说起当年毛主席莅临小营巷指导卫生工作的事情，主席的肯定让我感到非常自豪。2011年7月份，习近平总书记复信小营巷，勉励我们要把社区建设得更加美好。新时代，新征程，我们将牢记嘱托，以百年为奋斗新起点，聚焦习近平总书记复信小营巷十周年，围绕打造“一区四中心”目标，自加压力，真抓实干，力争让小营的家园更加靓丽，小营人民的生活更加幸福多彩！—— 上城区小营街道李艳鹏

作者：金立山

本文刊登于《杭州》杂志2021年第13/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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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编辑：毛婷